撒哈拉沙漠东南部,边境。
天空中,巨大的机身碎片夹杂滚滚的浓烟落在沙漠深处。
远处,一双“巨手”拔地而起伸向了天空,仔细看,竟是由沙漠中的沙土凝聚而成,仿佛一只平摊着的手,缓缓下坠。
皮肤传来的灼烧的疼痛将她呆滞的神情打碎。“呃啊……”十月痛苦的喊了声,旋即身体被包裹在黑暗中,不一会灼热感消失,甚至带着几丝清凉。
沙子形成的半圆状覆盖在她的身体上方,挡住阳光投下了阴影,她坐在阴影中。
他们在空中,同时他们在沙子上。
“呀,lucky,还活着。”没心没肺的调侃声响了起来。
十月艰难的抬起眼睑,浑身的灼烧一般的疼痛还未完全散去,看着眼前这近乎荒诞且壮观的景象,还有那个一脸笑容的男人,脑袋一片空白。
“这里的紫外线很强,气温很高,你的戒指暂时保护不了你了,先在沙子下避避吧。”暮生说,尽管话是对女人说的,但他的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过西桥。
“巨手”在空中缓缓下降,最终降到了地面上。
没有错的,十月清醒了些,暮生拉着她冲破了飞机的舱顶,然后他们一直在坠落,很久又或者一会后,地面在瞳孔中不断放大的时候,一只手,巨大的手从地面伸出,以蓝天为背景,直拔天际,抓住了他们。从而能够安然的回到地面上。
她抓起脚下的一把沙子,沙子从她的指缝间流走,在掌心留下灰黄的尘。就如同她在之前站在海上捧起脚下的海水。
“帮我照看一下他。”
十月抬头,暮生将爵晨放在她身旁。十月还在沙子筑成的罩子的阴影下,吸血鬼见不得阳光,虽然她的父亲给了她一枚能在阳光下保护她的戒指,但显然,眼下的阳光中的紫外线强度跟别的地区不同,并且超过了戒指的能力范围。
“我们谈谈。”暮生从西桥身边走过。
西桥对十月投来的目光无辜地摊了摊手,跟了上去。
沙漠……不时有风沙从面前飘过,高高低低的沙丘沙岭落在十月的眼里,令她的思绪飘向远方。她从未去过沙漠,这算是60多年来的头一遭。
为了族中的战乱而逃跑,但把自己丢给这两个男人真的比在家中安全吗?出来才多久?半个月不到的时间,就经历两次高空坠落,一次海啸。十月越来越困惑,父亲知道末日之说,而这些人似乎将与那从地狱中回来的生物为敌,但这战争中为什么会有她的身影?
一念至此,十月低头望向身边的爵晨,毛毯裹住了他瘦小的身躯,他的眉头依然是紧锁“川”字,在坠落的过程中西桥把他保护的很好,毯子一直将他裹得很严实从而没有受什么罪。反观自己,头发凌乱不堪,形象着实相差太大。
“比蒙,利维坦,席兹……大地,海洋,天空……那你会是什么呢?”她看着他少年般的脸庞说。
“有什么快说吧,大太阳顶着呢。”西桥双手枕着头,不理会背对着他的暮生,慵懒地用脚尖在沙上画着圈圈。
“我想说什么?”暮生冷哼一声,“难道你不知道吗。”
“哦?我该知道什么?”西桥继续低头画着圈圈。
“你到底在想什么!”暮生猛地转身,“爵晨的事情我没有跟你计较了,这次是想连着我一起害死吗!”
“这不都活的好好的么。”他继续漫不经心地画着圈圈。
“你……”暮生握紧了拳头,咬牙了一会又松开,过了会,调整了心绪,问道:“直到联络仪失灵后我才发觉不对劲,最后飞机不受控制我才意识到要坠机了,而你早就知道了会发生什么了不是么,所以你会背起爵晨,将他裹得好好的。”
“你怎么就不知道是当时情况紧急所以我来不及通知你呢?”西桥停下脚下的动作,抬眼看他,“同样的我想提醒你,我也不会忍你太多次,单凭你知道了些我讨厌的事情开始……”他明明笑着说,却无端给人一种压迫感。
“有些事情我不想说破,这一切本跟我就没什么关系,我离开纯粹是为了不想让身边的女人因为我而受到牵连,如果你觉得我跟你过来所以就在某些方面跟你就达成共识的话,那你想太多了。”
“想太多?”暮生反问:“你以为,你离开了就没事了么?末日之下,谁能苟活?比蒙会从那个女人的尸体上跨过去,从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尸体上一脚一脚踩过去!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吗?”
“连个鬼影都没见过就天天把那些名字挂在嘴边,你们gits就这么办事的么?”
“难道等它踏平世界了,我们再想方设法去反击?”
“嗯哼?”西桥闷哼一声,不再回话。
“你……”暮生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吐不出来,但也只能作罢。跟这无赖一样的人始终对不上几句像样的话,但仔细一回想,似乎自己一开始就想错了,这个人是不受控的,他的人生就像他们第一次相遇那样,充满了自我意识。
现下不是争论的时候,这个男人不值得自己跟他说太多的废话,暮生心里想着,眼下飞机没了,自己跟西桥回去容易,但是还有爵晨跟十月,十月见不得阳光,自己可以用沙子保护她,但是爵晨……
暮生抬头望了望天空,且不说他一直昏迷到现在令人十分担忧,现在沙漠的温度起码到了50多度左右,看他身体改变后十分虚弱的样子,不知道怎么的,一股不好的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