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三章 死而复生 (1/2)

一个艳阳天，三妹的乌篷船停靠在了皖浙交界的一个小镇上，左富拉着三妹走上码头，三个人相随一起来到集市上。市集上有许多日常所需的物事，三妹边走边看，买了一大堆东西。正当三人满载而归，提着东西往码头上走时，左富忽然说：“三嫂子，她不是没了吗？怎么会在这里出现？”

“哪个三嫂子？”

“不就是胡大哥的老三月仙么？”

“真的，在哪？”三妹焦急地问。

“在那不是？”左富在来往穿梭的人群中一指，只见一个体态袅娜，衣着华贵，举止轻佻的女子正来回躲着过往的路人，往镇里走去。小六把手里的东西往三妹跟前一递，生气地说：“不要脸的女人，在这里**快活，倒让我们背上了黑锅？我去问一问，为什么玩失踪，却害了我们？”

左富和三妹不约而同地说：“小六不可造次！”

小六生气地看着二人：“凭什么不让我管？”

三妹柔声道：“小六，这种事还是由富哥哥去处理比较好，我们还是回到船里去吧！”

“是啊，我去看看，你和姐姐先上船，等我的消息，听话，那女人可要走远了！”

小六嘴一撅，不满地说：“回回这样，你们这是不放心我呢，好歹我手头上也学了两下了！”说着接过左富手上的东西往码头方向走了，三妹嘴里叫着小六，追了上去。左富见二人走远了，才远远地尾随着月仙往镇里来。只见月仙穿过几条小巷，就走进了一间精致的小房子里。左富蹑手蹑脚地跟上前去，只听里头一个清脆的女人声音传来：“少奶奶回来了，天热，要不要先喝口凉茶？”

“好的，你端过来吧！”是月仙的声音。接着听到瓷器碰到桌子的声响，那个女子又说道：“少奶奶，茶倒好了！”

“嗯！”就听到咕噜咕噜的喝茶声，丁的一声脆响，茶杯仿佛被放在了桌子上。月仙又问：“那冤家可回来了？”

“禀少奶奶，老爷早上出去，怕是跟几个相好的伙伴有饭局了，说好午饭不回来，要少奶奶一个人先吃着，晚饭肯定回来陪少奶奶！”

只听丁零当啷一阵乱响，接着啪的一声传来，里头传出怒骂声：“又是这句话！次次都说晚上回来，都十来天了，每次都是大半夜的，等我睡着了，他才神鬼不知地上了床，连个声音都不出，好几次半夜醒了，把我吓得……今天又拿这话来搪塞我。你，去给我找去！找不回老爷，你也别在这儿待了！”

这一刻，小房里没了声响。不一会儿，里头传来了清扫碎瓷器的声音。月仙定是生气了，只听她咆哮着：“贱人，我说话你没听到？”

扫碎片的声音依旧，那女子冷冷地说：“喊什么？我又不是你花钱雇的，老爷雇的我，他付我薪水，我不听老爷的，还听你的？”

“好，好！”月仙气呼呼地说，“你不听是吧？真不听是吧？回头让老爷把你赶出家门！”

“谁赶谁还不知道呢，神气什么？”那女子冷笑道。

“小蹄子，反了你了？”月仙咬牙切齿地说，“一个小丫环，敢这么跟老娘说话？没有天理了！”

“你算哪门子主子，看老爷的面，我才伺候你，没有老爷，谁高兴伺候你来着？”

“好，翅膀硬了，肯定是勾搭上主子了！不然怎么这么嚣张？”月仙气愤地说。

“别说那么难听，谁勾搭上主子了？人家要男人也要明媒正娶，不会像某些人一样杀亲夫害家人！”

“你！”只听房子里传出嘭的一声，应该是月仙气得栽坐在了椅子上。房子里又安静了一会儿，接着就传出悲伤的抽泣声：“好啊，这个狠心的男人，当时**我，现在钱到手了，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了。平日里，我就看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有问题，没想到……”接着是呜呜的哭号声。

“话少说两句，要知道你先前做的那些事情，哪一条不是死罪？”女子的声音冷酷异常，“你可放聪明点，我们算是讲情义的，不然你还能活到今天，早被抛进新安江了？傅新哥说了，你要听话呢，就一直把你养着，要不听话，就让你去江里头玩玩，和你的那两个姐姐会面得了！”

“怕什么，让他来，把我抓去沉江，反正他也不是沉了一个了！一船的人，除了我一个活口都没留，还在乎多一个我么？”

“知道结果，就应该聪明些！要么老老实实地听话，趁老爷还没开始讨厌你，还有点唤回老爷的资本，赶紧地用起来。不要等老爷在外头有了新人，你想拉都没机会了！”

“还有什么资本？我还能拉回傅新哥的心么？他这整天的都在外，回家倒头就睡，哪像跟我做夫妻的样？倒是你，平日里亲亲热热，眉来颜去的，当我死了一样。现在我再使什么劲儿，也不能唤回傅新哥了，倒是便宜了你这个小冤家了！也是，我算什么东西，一个死了男人的苦妇，残花败柳的，怎么和你比，春天里的花儿正娇艳呢！”

“大姐说这话可要天打雷劈呢！我和傅新哥再好，也不能成为夫妻！”

“噢？”月仙仿佛语气轻松了不少，问，“真的，还有这事？”

“实话跟你说吧，我和傅新哥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呢！怎么可能成夫妻？平日里我们感情好，当然亲密，怎么在你眼里就成了那种关系？”

“真是这么回事？”

“这个有什么好骗的？”

“那个死鬼为什么不说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