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医馆处理好伤口,萧乾回家之时,已经有些黑灯瞎火了。
在街道上浑浑噩噩走着,正好遇到了曹旦和王苟。萧乾本就心中郁闷,有两个兄弟陪着,正好喝酒解闷,倒到苦水骂骂街,寻点儿安慰。
“老大,你这额头上的伤怎么来的?不会是和陆大小姐做得太猛烈……怎么样,下面没事吧?爆了还是断了?”曹蛋问道。
“做做做,做你个头啊。”萧乾一拳打在曹蛋胸口上,一提起陆香云,心里就十分不痛快。
“靠,老大,你轻点儿,下手这么狠,六亲不认啊你。”
“没什么,走路撞树上了,等会儿喝酒的时候再说吧。今天晚上,咱们哥三儿,挤一张床。”
“一张床?又来了,还让我和曹蛋一起听你那本儿破书?得了,换点儿新鲜的吧?他一个萧战天,那什么狗屁狂舞九天,值得你疯狂吗?”二狗垂着头,不满地说道。
啪!啪!
萧乾狠狠地摁了二狗两巴子。
“你懂个屁!那是经典,什么叫破书,以后你要再敢说萧战天和狂舞九天的坏话,我就把你牙给抖了。叫你们两个跟我挤一张床,那是多大的荣幸,还不乐意了?”
萧乾站在曹蛋与二狗中间,夹着两人的脖子,继续说道:
“老实说,我们哥几个,好久都没有睡一起了,别磨叽,今晚咱们好好搓一顿,就这么定了。”
“可是老大,睡一起没问题,小时候就耗子那么大,一张床怎么挤也碰不着地。现在都猪那么大一通了,这多拱两下,恐怕连床都没了。”曹蛋说道。
“丫的,怎么说话的?就你一个人是猪,说句话都没脑子。”啪啪啪的几下,萧乾又是狠狠地敲了曹蛋几棒槌。
“可是曹蛋说得很对啊,再挤在你那张床,不合适。”
“我想好了,今晚咱们到后山那片空地,睡草垛,看星星看月亮去!”萧乾鼓起嘴巴,吐了一口浊气,轻松地说道。
“嗯。”
“只能这样了。”
“老大,快看,是孙大娘。”
正当三人快要走到无忧客栈之时,却突然看见孙二娘正和一中年妇女说话。萧乾拦住了两人,而后躲在墙角偷看。
孙二娘紧皱额头,低头哈腰地说道:
“李婶儿,要不,就三两吧,你看我们家猴儿,是最后一次长身体的时候。过了这个年龄啊,就不长高也不长肉了。”
“三两?孙二娘,萧乾长身体,我的鸡就不长身体了?我这只金冠乌鸡,要是放到陆老爷府上去卖,少说也得五两银子。你只给三两,行啊,明早到湖边菜市场,买只死的,说不定运气好,还能剩一两。何况萧乾那小霸王,平日里没少到园子里偷菜。谁知道阴沟里,还干了多少损事,我这只鸡要是卖给他长身体,让他继续欺善霸恶,还不如扔了喂狗……”
听到中年妇女尖酸刻薄的话,孙二娘心中十分难受,但还是和气地说道:
“李婶儿啊,我们家小猴子,那不是年龄小不懂事吗?那个臭小子,浑身一副欠揍的模样,改明儿我就叫他来你家向你道歉。回去我再好好教教,再过两三年,保证给教出一个谦谦君子。要不我再加一两,你看这只鸡,脚有点儿跛,眼神浑浊,毛色也不太好,在市场上,可能也卖不了什么好价钱,您就将就将就,也当卖个人情,打给我吧。”
“我呸!孙二娘,你眼瞎吧,我这只鸡,可是最好的乌鸡,最适合发育体的少年吃。卖五两银子,不知道多少人抢着要。我看你是邻居,应你三天前的要求,才给我男人好歹好说留了一只,你倒还这不是那不是了。要是嫌贵,就不要来打扰我休息,以后啊,也别再找我给你留鸡了。”
“哼,每次卖你只鸡都磨磨蹭蹭半天,你那么大的客栈,钱都被鬼吃了?你也是做生意的,这点儿小钱也叽叽歪歪。都活了半辈子的人了,知不知道什么叫人情世故啊……”
中年妇女双手交叉,横鼻子瞪眼的,一副十分不满的模样。血盆大口紧闭,却是翘得像仙人掌似的,防佛一开尊口,必定字字带刺,刺人于无形。
孙二娘面色无光,低着头,恭敬地任凭妇女数落。那妇女看上去也并不像泼妇,但却是活脱脱的小市民,一遇到孙二娘,立马就口若悬河,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。
二狗拍了拍萧乾的肩膀,小声说道:
“老大,其实我姐早就在家里给我做了红烧肉,你看我也嘴馋,就先回去了,明天再来找你。”
说完,他赶紧拉拉曹蛋的袖子。
“哎呀,对了,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。老大,我老爹还说今晚要给我刮痧润骨,今晚要是不回去,肯定被吊着打,我也回去了。”
语毕,还没等萧乾反应,两人一溜烟九立马消失在夜色之中。
萧乾脸上僵硬,愣愣地回头看了一眼。他怎么会不知道,这是兄弟的好意。
眼前这一幕,他心中又何尝不是一阵酸楚。这恶婆子,平日里是何等骄傲,何等彪悍,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尖酸刻薄的小市民的数落挖苦。
“好吧,就五两。那李婶,你先把乌鸡给我,明天我就把银子送来。”
“不行!又想赖账啊,现在就给。”
见李婶将乌鸡拽得紧紧的,孙二娘只得将银袋子扔了过去,抱起乌鸡,疾步往回走。
“等等!”
“那个,李婶,你,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?”
“袋子里只有四两,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