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“他父亲是您的学生！”【3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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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北之行为时半月，途经河北、辽宁、吉林三省，游泰皇岛、锦州、沈阳、抚顺、大连、长春六市。探亲友、访师长。寻幽览胜，尽游家乡美景。精神为之而焕发，一扫退休之困顿。
在长春，车开至人民广场，见一寺院，即让儿仃车。这“护国般若寺”小时候跟父亲来过。那时提倡破除迷信，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一尊全身铜铸的如来佛像平放在路边的草地上。现今，从很远就看见那尊如来佛高高耸立着。
进了庙门，几重大殿简朴而庄严，并不豪华，但气象肃穆。只见这尊如来佛神态平和、慈眉善目，我注目良久。
我不迷信，但我信奉“善有善报、恶有恶报”。
春节临近，打扫房间，清洗家具，擦拭书架，收拾书稿，置办年货。
一天傍晚，王秘书来了电话，说今晚胡校长在云顶酒店宴请几位退休的老同志。到学校，胡校长等诸位领导已在办公室久等。于是众人上车前往云顶酒店。
餐厅位于酒店大厦的三十三层。
站在窗口可以看见曲阜道、大光明桥上闪烁着车灯的滚滚车流，小白楼商业区一带的万家灯火己尽收眼底。站另一窗口俯瞰，海河之水沉静幽深，令人暇思逝去的往日。参加宴请的有退休的老校长、我与另一位退体的老主任，再加上现任的几位领导、王秘书、校办厂厂长等一共八人。
菜品丰盛而讲究，酒烟多种，均价格不菲。
谈天说地，欢声笑语，不多时己近午夜。
临分手，在电梯间，胡校长说：“杜主任，下学期开学您就回校上班，仍由您主持招生工作。今年怎么招生，全听您的。”
开学之初，制定了“立足本市、兼收外地”的招生原则及相关计划。
一天下午，我正在会议室召开本校初中部毕业班的班主任会，布置职校招生精神，刚要散会，就听走廊里有撕打争吵声。开门一看，见数位体育老师扭着三个红头涨脸的小青年，推搡着，将他们弄进了政教处。
怕政教处人手少，制服不了他们，我也跟了进去。
体育老师说：“这几个是社会上的小流氓，混进学校捣乱！怎么说都不听！”
其中一个争辩道：“谁是小流氓？我们哪捣乱了？”
一体育老师说：“你们还没捣乱吗？要明白，这是学校！学校能随便进吗？”
一个高个的小青年满嘴酒气，仍是一副不屑的样子：
“反正我们没捣乱，到哪儿都不怕！”
我在政教干过多年，这类事儿几乎司空见惯。
这类人大都是辍学的半大孩子，父母都是双职工，疏于管教。于是整日无所事事，到处惹是生非。有时云集学校门口，拦截女生，勒索钱财。得机便溜进校园，在走廊喊叫，干扰课堂。
想过多种办法，打110，让警察带走。一审查并无大事，教育教育就放了。刚带走没多大儿功夫，又回来了。当时还有一种叫“工人联防队”的组织，辅助派出所管理社会治安，请联防队的人守校门，但人家不能常驻学校。联防的人一走，他们就来，打起了游击。多年来，抓起了一批，又来一批，不能尽绝。学校领导伤透了脑筋。
这次抓到的几个也是这样，问了半天，并无大错。只是他们几个喝了酒，在操场边缘上打闹。为了个个击破，将三个人分开教育。我将那个年龄大些的高个子带到了培训处办公室。
这个孩子叫滕达，十七岁，初中没毕业，已辍学兩年了。
我说：“孩子，你十七岁也不算小了。是应该为自己的前途想一想了。哪怕就是不为自已个人前途着想，也要为自已的父母想想，他们一把屎一把尿将你们养这么大，容易吗？你们天天这么混日子，到什么时候算一站呢？怎么不想想，这么大了，还在外边招灾惹祸，还让父母为你们天天提心吊胆，你们这样做对得起你们的父母吗？怎么就不能干些正事呢？”
我的话他似乎听了进去，态度也缓和下来，但他仍歪着脖子说：
“我也想干点正事，可哪有正事让我干呢？”
我因势利导：“比方上个技校，或者上班干活？”
他一笑：“上技校是好，谁要我呀！上班谁不想，可那是说上就上得了的吗？”
我试探着问：“如果我帮你找个机会上学或者工作，你能好好干吗？”
听我这么一说，他眼睛一亮：“他们几个想上学。我比他们大，家里又困难，我是想上班。如果您要帮我找个工作，我一定好好干！”
“如果你真能好好干，那么你们回家请你们家长来找我一趟，好吗？”
“您不是骗我们吧？”
“那怎么会呢？我这么大岁数，怎么能骗你们呢？我说话算话。让你家长来，我与你们家长商议一下。”
他们家长果然来了，听我一说，又惊又喜，不由千恩万谢。
我说：“不用谢了。说起来应该惭愧，这些孩子辍学，我们当老师的也有一定的责任。我已经退休了，我还有能力帮你们一些忙。我不忍心看他们就这么下去……。”
孩子年龄小的家长都希望自己的孩子上学，唯有滕达的家长希望孩子上班。
当时技校正招各校初中的分流生，可由校方自主招生。
我有一个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