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去春来,光晖明媚,天朗气清,惠风和畅,园中两人,缓步影依。芳菲花荫间,大德敦化蓝字石坊倾斜欲倒。
油苗青壮,菜花金黄。万花阵内,桃粉梨白,牡丹吐艳,海棠飞瓣,绣球锦簇,紫藤龙盘,杜鹃泣血。蜂碟醉舞,情满人间。
“为何万紫千红,古人却好描绘素色花卉?”五谷树下,孝行不经探问。
“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。”瑛子眉展,沉思嗟悼,“只是不知此清白香玉,在此浊世险境,风吹雨打,转眼却可成那任人糟蹋的残花败柳?”
孝行不知所以,指问到,“小姐,昔日王爷府内登山,甚是羡慕,可否一探究竟?”
“随我前去。”瑛子托腮,回眸亮闪。
两人绕石沟,攀残阶,渐上其峰,亭榭塌废,野坪高耸,清奇古怪,四柏环绕。近处楼台,深幽落寞。前方雾锁拦江,市镇远峰,海蜃墨印。西返山光,北眺村舍,归帆渔船,凌波危崖,空天踏云。“四海清晏”貔貅座记功残碑旁,孝行构思画面。瑛子醉惹,只觉光阳初绽中的孝行,似玉树临风,昂首天地。
净宇浩空,日跃尘嚣,晨光云泽,光雾幻散,纤指撩惹,万千姿色如瓣入掌,顺流莹透指尖,化做一江春色。丘峰孤台上,一双玉人凝为天地间的五色石子,明明天上,绚烂七彩。白鹤两骑,空天传音,“高台起箫声,仙人步云城,凤凰栖梧岳,烟霞通天门。”
下山,瑛子心撞滑倒,孝行执手,突感尴尬,静坐下来。瑛子心思定夺,娇嗔道,“哥哥,脚已扭伤,如何能回。”孝行无奈,背其回轩。瑛子指路,“后日老爷夫人回府住北辰轩,今日吾移居琴书草舍内,只有一女眷陪伴,地处偏僻,园子内的画师尽数参军了,哥哥可明早接吾?”“嗯。”孝行点头,难辨所以。
次日撑舟,柴扉叩启,步入草舍。石径青苔,墙布地锦。白石阶下,红玫瑰怒放,碟碗植被,浮萍细植,抬见金字红底春联一副,“宠辱不惊,看庭前花开花落;去留无意,望天上云卷云舒”。
连理柏间,红杏蒸霞,茅草金覆。半启粉红象牙木轩窗内,四美仿真绣画下,象牙玉簟上,一尊沐光处子,秀发裸背,衣带飘落,肢展朗润,腰似纤柳,樱乳隐隐,玉臀翘抖。
画师笔下的春宫云雨,瞬时激活。迷情间,美人媚眼回眸,对眼电触。脑耳嗡鸣,如火中烧,少年趔趄一下,夺门而出,倚靠扉栏粗喘,不住念叨“非礼莫视”。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