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厢空敞雕栏玉砌,众人团坐,宴乐笙箫。
驼梁青石戏台上,繁花帐幔下,牡丹围绣中,高力士拂尘前引,一绣蟒彩裙,凤冠霞帔的花旦贵妇步出,金粉舞扇,沉醉卧鱼,凤鸣雁啼,风华散落。
旋转桌面前,珊瑚筷与王鹤亭夹上总统鸭块,郭葆昌赞道,“吾曾观喜连成梅兰芳之贵妃醉酒,今观楚戏,毫无逊色。”
陈鞍敬酒讲道,“大人,道光年间,徽汉合流,始成京剧。哪日在下于徽州会馆包堂会,追根溯源。”
王鹤亭叉分南煎丸子,搁箸接道,“此为五方杂聚之籔,尝闻京剧之前,京城盛行京腔,亦称弋阳腔,出自于附近信州弋阳,本地饶河班风行,然陈大人。”
陈鞍置下琥珀酒杯,打断,“大人,吾可安排一并欣赏。”
郭葆昌兴质高亢,“吾尝学戏,且做票友,今于此地始得其源,探其究竟,赏瓷论戏,高朋群至,殊难忘怀。于此共赏随身携带手书两卷,以祝雅兴。”群起离座围观。吴蔼生一口咽吞盅内清汤鲍鱼,站起随跟兴嚼驴肉火烧的杨廷晖。
褚纸墨笔,行云流水,未及众人细查,孝行言道,“此乃王献之《中秋帖》与王珣《伯远帖》。吾曾观其拓片。”
王鹤亭细观言道,“晋人书法,拓片难得,原迹从未见得,前具董其昌诸多大家金石落款,后有乾隆诸多御题。应为禁内至宝。”
郭葆昌笑道,“先生言对,养心殿内三希堂,为御用书房,两希列位已观,如今只剩王羲之《快雪时晴帖》未能过目。”
“能睹此物,平生无憾。”众人言语。
郭葆昌展出几卷善本,“此为乾隆年间阅古楼勘录之三希堂法帖。历朝碑题,具于此。望诸位含英咀华,籍古践新。”
王鹤亭翻阅频点,郭葆昌笑道,“先生,尽阅先人智慧,可有造瓷可有思路?”
“此番前往,本欲推辞。”王鹤亭实言,“然一人缘木求鱼,孤芳自赏,技艺难以精进。洋洋大观,思路顿悟,道之一二,见笑大家。余以为民国风气大开,应显国人之精神。纵使制瓷技艺落后别国,以吾国之底蕴,志士之锐勇,青春之气息,时代之气象,应如实写照,激励国人。”
“赵宋理学,始创禁忌压抑之制,唐前之青绿斑斓终结,文人水墨出世平淡,虽别具一格,然皇权专断颜色。而瓷为帝王之属,故缤纷夺目。此次颜色应清雅高洁,但应不失绚烂峥嵘之气。雍正制瓷属乎文人情趣,可做样稿。”
“纹饰应雅简飘逸,线条应弃元后之繁复,回归唐前之俊逸,魏晋之fēng_liú,而笔墨更应采自于斯。”
“魏晋唐宋之器形奇异卓绝,然费工时,需取之精神,简化示范,杜绝奢靡之风。正德碗,玉壶春瓶等应可为借鉴。”
“工艺虽暂时落后,文化不与让人,望诸位齐努力,继往开来,树当代之典范,造无愧后人之作。”
瑛子忽念到,“天戴其苍,地履其黄。纵有千古,横有八荒。前途似海,来日方长。”众人齐曰,“美哉我少年中国,与天不老!壮哉我中国少年,与国无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