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青桃鳃,杏目眸迷。雪融春江,芳草青丛上,正阳波光中,英武雄姿,纤尘无挂,蛟龙入水,风荡涟漪。
柳浪柔情,游刃有余,盈烁碧波,鳞龙翻腾,血肉山河,融为一体。人鱼晃游,玉川托抬,波峰点怂,冲张劲浪,沉浮香草,痕迹丝流,挑惹逗缭。触感欲抑,面绯耳羞,遨嬉心荡,难以禁断,热岩缓水,披波斩涛,雾色蒸腾,惊鸿翔龙,朝云行雨,神光离合,乍阴乍阳,或戏清流,或翔神渚,沧海为水,巫山除云,转眄流精,光润玉颜。含辞未吐,气若幽兰,屏翳收风,川后静波。
夏荷莲并,清歌忽传,力竭体乏的孝行迷目远眺,惊见天开晴破,云阳台上,瑛子背裸光赤,披戴绕飘霞衣,如髻峨瓌姿的仙子,驾玉鸾云车逝散远去。
“瑛子。”孝行梦中失语,惊恐空揽,手落凉席,却见窗纸剪影晃动,乍闻人声喧嚣。
“孝行。”瑛子捆束正对悲喊刺耳。
披挂撞出,只见大姐头骄横抓乱瑛子发结叫骂,“田螺精。”一帮劣绅泼痞围拢,后方人群涌动,群情激奋。
“昆一豆干店已被捣毁,张勋同属全部被活捉,现缉拿同党报官。”大姐头字正腔圆,振振有词。
孝行些许莫名,忙作揖问道,“有何关联?”
“神头宝,以后不要叫猴子嘚。问咯只茄婆。”大姐头汪叫。“索至诚在京城谋反,被飞机炸死嘚。要犯家属,抄家坐牢。”
五雷轰顶,孝行跪下,对大姐头叩拜,“大人,潘小姐寄居本地,与索家无宗亲联系,我可作证。”
“大胆包庇,蛇鼠一窝。”大姐头大怒,突指孝行,“一起绑走。”
孝行颤指抓紧瑛子,等待被绑,心头突觉释然。伢仔钻入,叫到,“我也谋反,一起去。”却被大姐头熊掌,横劈在地。“猛子,装疯带欠,牢也去争着坐,乌七八糟咯三角恋。”
“商会协理到。”清喉啼鸣,锣鼓大敲。吴霭生忙牵着镇定自若的饶华芥,从自动退让的人潮中现出。
“大人,请为小人申冤。”孝行跪倒在铮亮的皮鞋下,眼目极尽却见一不到三十,fēng_liú倜傥的阔绰男士,面象些许熟稔。
“早是民国了,这套却改不了。”饶华芥用檀香折扇将孝行挑起,转对大姐头等人说,“陈大人,江旅长和商会屡次强调法治,维护共和法统。乡斗,私斗全属违法,公文贴满弄堂,如今还有人要以身试法么?”
“枉么得枉,饶华芥,你们所有人都在我家咯枪口下,还敢来枉盘。”大姐头气冲斗牛,一旁助阵的人潮瞬间浇灭,不吭一声。
饶华芥将蹄手一挡,对紧随兵士厉声叫到,“随意挑起乡争,聚众滋事,将此人带回,等候审判,有事我负责。”
大姐头顿时傻眼,如同一头发情的嚎猪被捆束抬出,众人将随带的菜帮,砖石扔了上去。
“张勋,索至诚等人颠覆共和,全民诛讨。但共和体制绝不搞株连九族,绝不会伤及无辜。这就是法治,公民财产,个人自由得到法律确保,私设公堂,以权代法绝对不允许在此地存在。”饶华芥对呆滞的众人讲完,昂扬而去。吴霭生留语,“姑爷还算不错吧。”马上紧随出去。
孝行记忆忽起,对影呼叫,“哪日请饶先生一聚,以表谢意。”
人潮逝散,屋宇抢砸一空。拭干眼泪,瑛子虔诚闭目祷告,而后收拢自作的数盏盆景碎片,杏目泪汪。孝行皱眉,回房点数枕下银票,拿回榔头将几张折裂的椅子,修整起来,轻叹一句,“可要加紧做工,此番波折,恐会误了婚期大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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