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被堵的进路
“有什么问题吗？”齐凯看着不知所措的小男孩，摸了摸头。
“当然有问题了！”汉密尔顿一拍桌子，说：“你为什么会说奥托非洲部落的土语？”
“什么？”齐凯有些手足无措了，但看着另外两人认真的样子，也陷入了疑惑。
等等，他们为什么一直在说中文？齐凯第一次和汉密尔顿见面时的问题又浮现了出来，他突然觉得他自自己更有权利问关于语言的问题
“只要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中文，我就告诉你为什么我会非洲土语。”
“中文？那是什么？我为什么会说中文？没关系，你不想解释也可以，反正我和你只不过是短期合作关系。”汉密尔顿好像看穿了齐凯的小把戏一般不屑的撇了撇嘴，然后又吩咐奥托重新拿一份晚餐出来，然后拿起餐具，极有派度的享用晚餐。
齐凯看着在享用国王的晚宴一般的汉密尔顿，又低头瞄了下他破木碗里和清水一般的“浓汤”，苦笑了一下，然后也开始埋头大吃。
齐凯狂暴的吃相让汉密尔顿一阵无语：不是欧洲来的职业贵族骗子吗？怎么连点最基本的职业素养也没有？
齐凯顾不上那么多了，他光怪陆离的一天已经让他饿的双腿发软了，就连白开水般的清汤他也一口气喝掉一大半，身体里海水的寒气一下被逼出大半。
嚼着带有木屑的黑面包，齐凯感受着碎屑对他脆弱的牙齿的不停压迫，在“吱吱”的咀嚼中含糊不清道：“亚力，说来你肯定不敢相信，这顿饭是我一生最难吃但又最美味的一顿。”
汉密尔顿似乎失去了聊天的兴趣，他迅速而优雅的吃完了饭，上楼前说：“你今天就睡柜台里面，明天一早，我们就去交易行”
“诶诶，等等……。”楼上的小门没等齐凯说完，就重重的合上了，从门缝里隐约透出一丝油灯的光。
齐凯叹了口气，拿着奥托递来的破床单，往木地板上随手一铺，脊背感受着木板的凹凸不平，昏昏沉沉的进入梦乡了。
奥托早就在墙角蜷缩成一团，整个屋子里，只有纸张翻页的声音，二楼卧室里，汉密尔顿点着一盏油灯，聚精会神的翻着一本已经有点破旧的书，书微微豁开的封面上只有两个简单的英文单词：君王论。
“王子须狡猾如狐狸，凶猛如狮子。狮子不能防御陷阱，狐狸不能抗拒豺狼，所以，君主做狐狸是要发现陷阱，做狮子是要吓走豺狼。”
“王子……。”汉密尔顿神情复杂的盯着这两个全书中出现次数最多，却又是他最讨厌的单词，无奈的叹了口气，他合上书，从床下抽出一个破木箱，伤感的摸了摸书脊。
“万能的主……”汉密尔顿虔诚的跪在地上，从小就牢记于心的祷告词，伴随着远处海浪的阵阵波涛，在黑夜中回响。
※※※
又是全新的一天，无论是海盗洗劫商船流下的鲜血，还是在夜里被冻死奴隶的尸骨，又或是水手们街头斗殴丢失的带暗红血迹的刀刃，全都随着加勒比灿烂阳光的到来被人们所遗忘，毕竟，在这里，值钱的不是血，而是糖。
当然，不是所有的糖都值钱，没有运出港口的糖，就一文不值。同理，运不出糖的商行，也只有破产这一条路可走。比克曼和克卢格商行并不缺糖，比克曼家族在当地也有不短的历史，比克曼先生几乎是岛上所有种植园主的座上宾。无论是蓄奴上百的大庄园主，还是和别人公用一块土地的来自欧洲的新农户，全都和比克曼先生有直接或者间接的生意来往。比克曼是圣克罗伊当之无愧的地头蛇。
商行更不缺船。克卢格家，是北美殖民地纽约州的大商人，挂在他家名下跑三角贸易的商船有几十艘。家族还由商入政，在殖民地纽约议会拥有席位。可以说，可以说，克卢格家族的人不是商人，就是律师，没有一个无用之辈。
然而，由加勒比地头蛇和纽约州强龙联合组成的商行，却近乎破产，来客寥寥无几，这怎么可能？
当没有任何一个岛上的居民想的明白，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去想，比克曼买不了他们的糖，找别人就好了。他们只想拿到他们“自己”辛辛苦苦赚来的一份钱，然后多买点懒惰的奴隶，扩大生产。
就这样，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，比克曼克卢格商行慢慢衰落，两大股东之一也退股了。
“唔，原来是这样啊……”齐凯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，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旁边还是禁闭的商行大门，好像明白了什么。
“怎么回事，你明白了什么？”汉密尔顿攥紧拳头，显得十分激动。毕竟他和齐凯一早就到商行来，是因为海岸边二人定下的约定。齐凯，作为一个职业欧洲骗子，答应汉密尔顿想办法把他在商行的工作找回来；汉密尔顿，作为回报，提供对方一个月的食宿。尽管汉密尔顿对齐凯这个陌生人的能力表示怀疑，但在这种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也只有相信他了，就算汉密尔顿没能要回工作，他也能让殖民地政府以破产罪逮捕齐凯，然后让齐凯做苦工还钱。
如果在平常，商行早就开门了，可是现在没了汉密尔顿，尼古拉斯·克卢格先生自然不可能像学徒一样早早来开门，因此二人一边在门口闲逛，一边随口聊天。
齐凯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，如果商行生意恢复，即使比克曼先生不回来，商行也会有继续雇佣一个学徒的财力，汉密尔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