葛舜梅以这种身份亮相,梁灵运、于雪儿始料未及。
梁灵运始终抱着一个宗旨:和于雪儿携手并肩、白头到老,在他心目中,雪儿是他的唯一。于雪儿更是把梁灵运当成终身倚靠,在他俩之间再也插不进其他人。如今突然又冒出了一个女人,而且是先辈遗言三家合体之一的赵如心!
赵如心丢失时,梁灵运七岁,雪儿四岁。在他俩的印象中,赵如心始终是个扎着小辫子、一天到晚叫着大哥哥、二姐姐的小不点。梁人杰常常提起,他俩还有一个小妹妹,被坏人拐走了。梁人杰病故时说他今生的唯一遗憾是丢失了赵如心,倘若能把如心找回来,他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!
如心妹妹终于找到,梁灵运自然是高兴的,压在心里十多年的石头落了地,梁大叔的心愿也实现了。可是新的忧虑接踵而来:三位长辈的遗愿如何办?
于雪儿的心情更是复杂,倘若换成别的女人,她会直截了当表明反对态度。但如心妹妹不是别的女人,雪儿不忍心做出伤害她的举动,可是不忍心又该如何,与她共伺一夫?雪儿毫无心理准备,她连想都不愿去想!
徐道正是过来人,对年轻人的心思一目了然。他笑吟吟说:“这件事来得突然,或许二位小友一下子难以适应,或许心中还有不少疑惑,何不说来听听?”
梁灵吞吞吐吐说:“葛仁义、葛擎天乃庄亲王死党,赵、余、梁三家与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。如心妹虎口逃生,为何甘愿与他们为伍?”
徐道正见雪儿欲言又止,便说:“雪儿有何疑问不妨一起说出来。”
于雪儿眉头一皱说:“伯父想必知道鸳鸯女侠的事,雪儿猜测她或许就隐藏于葛府之中。”
徐道正笑着说,问得好!在释疑之前,我要先讲一讲王府和葛府发生的种种情事。
先说老庄亲王泡制“甲辰冤案”枉杀无辜这件事。老庄亲王自以为得计,当晚就在王府摆了十多桌酒席邀集狐朋狗友喝酒庆贺,没想到状况连连,主客丑态百出。
先是天象异常:在毫无预兆的情形下,天空中突然“哗啦啦”一声惊雷,王府文成阁被削去一角,一个巨大的火球滚进藏书楼,燃起熊熊烈火,老庄亲王历尽数十年心血收藏的古董、珍玩付之一炬。
宴席开始不久,有个伍姓客人突然腹痛如绞,急忙离席如厕。谁知久去不归,同桌黄、李二位宾客察觉有异,结伴前往寻找,发现伍姓客人跌入茅坑,双手扒在坑边奋力上爬,却始终爬不出来。黄、李客人问他何以如此?伍姓客人称有一无头鬼手提脑袋前来索命!黄、李二人毛骨悚然。忙将伍姓客人拉出茅坑。因恶臭无比,伍姓客人便在黄、李二人陪伴下径直去后花园,拟跳入水塘洗去污秽。
三人在花丛中前行百余步,忽见花园西北角上空出现一团绿光,渐行渐近,绿光愈发扩大,竟是一群无头鬼,有老有少,有男有女,个个身穿囚衣喊声连连:“还我头来!还我头来!”三人惊恐万状,当即扑倒在地。无头鬼在王府上空游荡许久,哀声不绝。
老庄亲王爷和客人杯觥交错、吆五喝六,对后花园闹鬼之事一无所知。酒酣耳热时,老庄亲王说屋里闷热,要出去透透气,便独自走出大厅往后花园走去,刚绕过屏风,见前面有一红衣女子手提灯笼缓缓行走,此女婀娜多姿似未见过。正在疑惑之际,女子忽然回眸一笑。老庄亲王不禁两眼发直:红衣女子杏脸桃腮、秀色可餐,绝代佳人也。
老庄亲王快步上前,口称小娘子慢行。红衣女子并不答理,自顾自往前。老庄亲王走得快,她也快;老庄亲王走得慢,女子也慢,二人始终保持五六步远,看得见,够不着,王爷干着急。
进入后花园,那女子在前面花丛中三转两转不见了人影。老庄亲王赶上前去,见地下有盏灯笼,一个女子寸缕不挂躺在一堆红衣衫上。他见女子面容姣好、双目紧闭,认定便是方才那个红衣美女,心中大喜,轻骂一声这骚娘们,便急不可耐地解衣宽带扑了上去。
起初,大厅里的客人们见老庄亲王一去不回,以为他喝酒多了,稍为休息一下情有可原。直至酒席完毕,依旧不见人影,主人不露面,又没人出来打招呼,谁都不敢先行离开。
这当儿,月色清朗,凉风习习。有个客人说:王府的后花园乃京城一绝,夜色定是美不胜收,何不同去赏月?众宾客齐声说好,便三三两两往后花园走去。谁都没想到,他们在朗朗月色下的后花园见到了一幕见所未见、闻所未闻的奇特景象:
池塘边,一身粪臭的伍姓客人时爬时坐,一惊一乍地叫唤:“鬼,无头鬼!”黄、李二人浑身颤抖,语无伦次,无人能听清他俩说些什么;
花丛中,老庄亲王爷赤身luǒ_tǐ抱住一具光溜溜的女尸,侧卧在一堆红衣服上。王府管家认得女尸是王府西隔壁桂大老爷的小妾,昨天才得了急病暴亡,此刻桂府还有十多个和尚在做道场呢!
说到这儿,徐道正一声长叹。善恶有报,报应不爽。
老庄亲王得到的报应来得如此快,让人叹为观止。鬼神之说,老夫历来不信。王府闹鬼到底是真是假,还是半真半假,至今无人说得清。然而有三件事却是千真万确的,一件是桂大老爷小妾的尸体出现在王府后花园,为此,桂大老爷跑到王府兴师问罪,王府为了名声只得忍气吞声赔钱了事。第二件是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