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栈
“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？一人在这里生活？”田英看着正在忙活着给他倒水的若曦问道。
“还没有想好。走一步算一步吧。”若曦摇摇头说道。
“这怎么能行？蒙夫人不说，单我也不能允许你这样，凡事都要有所计划。”
“可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啊。”若曦放下水，趴在桌上懒懒地回应道。若按照计划，她现在应该在公司里忙着做年终的报表，而实际上呢？
“这话怎么说的？”田英皱眉说道，若曦的奇言怪论还真是不少。
“好了，大哥，不用为我担心。先说说你吧，怎么回去给蒙夫人交代？”
田英故作为难地说：“既然你不想让他们知道你欺骗了他们，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吧。”
“那不是欺骗，那时是被逼无奈嘛。”若曦用手在桌上画着圈说道。
“好，好，好，被逼无奈。我回去就说将你安全送到你大哥处就是了。”田英的嘴角含着笑说。
“嗯。”
“我想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，让他代为照顾。”田英想了想说道。
“朋友？”若曦一听来精神了，坐直了问，“男的女的？你上次的情报是不是他告诉你的？”
田英不觉有些头大，揉了揉太阳穴说：“我朋友是男的，上次的事也是他告诉我的。”
“他叫什么？”
“他叫高渐离，是燕国有名的击筑乐师。”田英漫不经心地为自己倒了一杯水，心里奇怪若曦从来都嫌茶汤不好喝，愿意喝白水。
“他叫什么？”若曦掏掏耳朵，问。
“高渐离啊？”田英奇怪地看着若曦。
“没，没什么。”若曦缓缓地闭上眼，内心如惊涛拍岸翻腾不止。高渐离？
“明日我们去拜访他，你也听听他的筑声，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击出来的。”田英没有察觉若曦的异样，继续说道。
“好。”若曦温顺地说，“大哥，我有些累了，想先休息了。”
“噢，你看我，都忘了时辰，你也早点休息吧。”
*
第二日夜天一阁
“渐离兄，这就是若曦妹子。”
“若曦，这位就是燕国鼎鼎大名的击筑大师高渐离。”
若曦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高渐离，一袭白衣将此人映衬得卓尔不群，俊逸的脸庞上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双明亮如同星辰般的眼眸。
“若曦见过高大哥。”若曦娉娉婷婷地福了一福。
“你的事田英可都告诉我了。胆量可嘉啊。”高渐离笑道。
“不要听田大哥瞎说，我不过是不懂那些个机关权变，图一时口快差点惹出祸。”身着女装的若曦早已羞红了脸。
“你呀，是该好好磨练磨练这性子。”田英在一旁说道。
高渐离笑起来，说：“随性随情有何不妥？”
“你总是这样，唉。”田英叹气道。
高渐离若有若无地掀了掀嘴角，垂下眼眸在眼睑处留下两道幽暗的黑影。
窗外的雪早已融化，雅间外客人的猜拳行令此起彼伏，只这雅间里默默地弥散着百合香。桌上的菜肴早已冷却，若曦有些受不了这样沉闷的气氛，说：“大哥此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呢。”
“我会找时间来燕国见你和渐离兄。你就不要牵挂了。”
“听说高大哥的筑击得非常好呢，若曦不知道有没有耳福。”若曦又看向高渐离说。
“若曦缪赞了。”
“渐离兄，这次我就将若曦交给你了。她可不好管教，您就多费心了。”田英说道。
“我尽力就是。”
三人又陷入沉默。
少顷，高渐离击箸而歌：“燕燕于飞，差池其羽。之子于归，远送于野。瞻望弗及，泣涕如雨。燕燕于飞，颉之颃之。之子于归，远于将之。瞻望弗及，伫立以泣。燕燕于飞，下上其音。之子于归，远送于南。瞻望弗及，实劳我心……*”
……
*注：《诗经燕燕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