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夫人亲手侍奉沈侯爷换上寝衣,“太子这次是废定了,只是不知皇上属意哪位皇子为新储君?”
“无非就是在二皇子和四皇子里任选一个。”沈侯爷笃定道。
沈夫人惊疑道:“三皇子没戏?听说皇后在天牢吐出不少事儿来。原来当年荣妃是被皇后算计的,那个送错金印和礼服的宫人是皇后的人。皇上会不会觉得愧对荣妃母子而扶三皇子上位呢?”
“不可能,三皇子生性阴郁,素来不受皇上待见。林贵妃这些年不过做做表面功夫罢了,断不会真用心教养三皇子。三皇子无论文韬还是武略都差四皇子一大截。”沈侯爷徐徐道。
沈夫人轻轻叹气,“这倒也是,二皇子此次救驾有功兼家世显赫,四皇子有才干且生母受宠,无论皇上选谁都比选三皇子更让人信服。”
“对了,你日后少和杜家二房人来往,只怕他们的好日子是到头喽。骛哥儿眼下战功颇丰,加上皇上多少会对襄毅侯府大房补偿一二,想来不用多久便会下旨让骛哥儿袭爵。”沈侯爷嘱咐道。
沈夫人笑笑,“侯爷只管放心,我本就瞧不上杜二夫人那副轻狂样子,真把自己当正经侯爷夫人呢。”
沈侯爷眉头一松,搂住沈夫人纤腰,打趣道:“夫人办事儿我有何不放心的,当年若不是夫人筹谋得当我也坐不上清远侯的位子。”说完拥沈夫人入怀,一道坐到榻沿上。
沈夫人许久不承雨露,被沈侯爷随意挑逗三两下已面色潮红,娇声道:“既然如此......,不如把易谣许配给骛哥儿......。沈夫人暂且从沈侯爷怀里挣脱出来,凝神道:“两人虽说年岁差的多些,但如今京城的高门后生一代不如一代,能有几个像骛哥儿一般出息的,年纪轻轻已是正二品的龙虎将军。”
“谣丫头毕竟是大哥唯一的血脉,老太太那边儿谁知是什么打算,还是缓缓再说吧。”沈侯爷脱下手指上的琥珀扳指放到床头“井”字格纹小几上,“谦哥儿那混小子,近来可还老实?”
“嗨,别提了,你这儿子主意大得很,我拦都拦不住。初八晚上,京城大乱,他不说关上大门避一避,居然领着府里护卫跑去了施家。”沈夫人长叹一声,接着说:“我看他倒是真对那个施家小姑娘上了心。你是没瞧见,回京路上,他直接把练字的案台摆在了人家姑娘窗口前,那殷勤劲儿......,也不知随谁。谦哥儿的婚事侯爷到底是怎么打算的?”
沈侯爷微微沉吟,“施家满门清贵,倒也可以考虑。施湛眼下颇得皇上赏识,这些言官能不得罪便不得罪,一个奏本上去谁能吃的消。”
沈夫人忙解释道:“可你儿子看上的小姑娘不是施御史的女儿,是施家二房的女儿。”
沈侯爷眉头微皱,“施家二房?夫人是说才上任的礼部右侍郎施澎?”见沈夫人点头,又道:“夫人趁早打住吧,礼部一个清水衙门,能有啥作为。难道夫人觉得这样的儿媳能满意?”
沈夫人一脸可惜,“侯爷没见过昭丫头,模样是真好,怨不得你儿子会迷了眼。”
沈侯爷吹灭床头儿红烛,率先躺下,笑道:“夫人打算叫为夫等到何时才肯就寝?”
黑暗中看不清沈夫人神情,想来定是一脸娇羞。
第二日早朝,皇上已能勉强理政,几道雷霆旨意接踵而下,举朝皆惊。
第一道旨意先例数皇后和太子诸多罪行,惟结党营私,谋逆之罪不可谅,遂废去皇后和太子尊位,置于冷宫,非死非诏不可出。
第二道旨意特许二皇子和四皇子协力朝政之权,林贵妃代持皇后金印,理后宫事。
第三道旨意皇上亲诉愧疚之意,恕荣妃出冷宫,恢复尊号。并擢升杜骛为从一品建威将军,即日起承袭襄毅侯爵位。
轰动一时的嘉德之乱至此彻底结束,但作为京城贵族茶余饭后的谈资却经久不衰。佑昭连续几日送各式糕点到施澎书房中,头两日施澎还十分欣慰地嘉许女儿孝顺、懂事,但慢慢却察觉到女儿似乎别有用心,总是有意无意向地他打听嘉德之乱后襄毅侯府的境况。施澎摇一摇头,叹口气,拾起一块儿豌豆黄放入了口中。
话说周氏经历碧海轩一幕后更不敢放文修回江怀居,佑昭苦劝无果,只好采用迂回战术,用商量的口吻问道:“母亲难不成要留哥哥一辈子在知春堂?眼下母亲还有‘养病’的借口帮着抵挡一二,时间久了,就不怕祖母看出端倪?”
“那你说怎么办?”周氏终于听进去了些。
“母亲无非是想拦住哥哥不见琴歌姐姐,那还不好办,先把琴歌姐姐挪出江怀居不就成了。何苦这般拘着哥哥。”佑昭看周氏松动,马上接口道。
周氏颔首道:“也只能如此了,等下我让孔嬷嬷去领琴歌过来。”
佑昭急道:“母亲可别,知春堂地方小,仆妇多。后罩房里还能挤进去几个人?再说,哥哥早晚过来请安,抬头不见低头见,岂不违了母亲目的?”佑昭又递上一杯热茶,试探道:“要不就让琴歌姐姐来曲畔居吧。母亲原先总抱怨我身边儿人少,这不有现成的么,也省的母亲再费心给我挑人。”
周氏闻言陷入沉思,虽说还是把琴歌打发出去更让她放心,但好人家儿也不是一两日能寻到的,再说琴歌针线功夫尤其了得,放在佑昭身边也能指点她一二。反正佑昭迟早会嫁出府去,到时候把琴歌一道儿带走,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。周氏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