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夏,绿意盎然。
流云似景的庭中,百花绽放,而那围绕在花间的分明是金色的凤尾蝶,在阳光的照耀下,散着熠熠金光。
慕流景赤足踏着丝履,懒懒的穿过回廊,初夏的风带着些暖意,熏得人酥软欲醉。
几片花瓣随风飘落,袅袅的落入她的发间,那红色衬着黑色,看起来越发的妖娆。
伸手取下了发间的花瓣,她慵懒得靠在了回廊的栏杆上,眼望着庭中那盛开的花儿微微失神。
这里很静,几乎看不到什么人,许是他知她不喜欢让人打扰,于是撤了这里的宫人,只余下一个机灵的小丫头伺候着。
“是金色的蝴蝶啊,好漂亮。”一个小女孩不知何时溜进的流云似景,因为看到了那金色的凤尾蝶而欣喜不已。
金色凤尾蝶本就稀少,那女孩如此兴奋也理所当然。
她的脸上漾着灿烂的笑容,轻手轻脚的走过去,想抓住了凤尾蝶,只是凤尾蝶却因为受惊而飞走了,最后停在了一棵树上。
小女孩跑过去,也不多想什么,便已经开始往上爬,慕流景想出声劝阻,却因为随后而来的男子而噤声。
那男子一身淡蓝色的长衫,脸秀气而干净,他一见小女孩在树上,顿时吓得不轻,连忙跑到树下,“浅儿,你怎么会在树上?”
小女孩听到声音回头,却因为看到身后的高度而开始害怕,“陌哥哥,我好害怕。”
男子的脸上满是温和的笑容,张开着双臂对小女孩道:“下来吧,陌哥哥保护你。”
那笑,那话瞬时触动了慕流景的心弦,似乎一瞬间她又回到了当初那段快乐的时光。
那时候,她捣蛋调皮,在他面前更甚。
“流儿,以后不要爬树了,女孩子就该有女孩子的样子,不然以后一定没人要你。”他耳提面命,只是下一刻她早已溜上树,在上面冲着他做鬼脸,“哥哥大坏蛋,流儿没人要的话,这一辈子就赖上哥哥了,以后你要负责给我吃,给我穿,还不许骂我,要永远保护我。”
树下的人笑得无奈而宠溺,张开双手,道:“那流儿下来吧,哥哥接着你。”
于是树上的人很放心的跳了下来,而树下的人便用跑过去接住她。
只是到头来,他却被她压在身下,成了她的垫背。
“流儿,你好重,以后肯定没人要你。”被她压在身下的他摸着被撞痛的鼻子道。
“是哥哥你没用,连我都接不住,以后肯定没有人要你,那我牺牲下,接收了哥哥吧,所以哥哥要努力变得强壮,这样才可以保护流儿。”她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儿,连眸底都浸染着浓浓的笑意。
那一年,她八岁,他十一岁。
那一年,他决定去习武,他告诉她,等哥哥变强了,就可以永远保护流儿了。
“公子。”灵儿的出现打断了慕流景的思绪。
她这才收回了思绪,抬眼望去,庭中早已是空空荡荡,那个男子和小女孩早已离去,只剩下一庭的百花怒放。
“灵儿,什么事?”回首,她望向了灵儿,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。
灵儿望着那个如风一般飘渺的人,口直心快的道:“公子,奴婢知道王上把你抓来是他不对,可是王上真的对你很好,灵儿从未看到他对谁这么好过,你知道外面怎么说的吗?他们说王上是……”
“住口。”灵儿未完的话被凤倾歌打断。
从转角而出的凤倾歌依然一身白衫,俊雅而飘逸,他似乎已经习惯,习惯了换上白衣才来这里。
他的眼神一凜,灵儿便识趣的退了下去,最终还低声抱怨。
她又怎会明白慕流景和凤倾歌之间的恩怨纠缠……
长臂一伸,凤倾歌便把慕流景拉进了怀中,手指穿梭在她散着的发间,温柔若水,“流儿。”
怀中的人没有抗拒,也没有回答,只是神思渺茫,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。
风徐徐吹来,白衣交缠着白衣,青丝牵绊着青丝,就如他们纠缠不断的命运一般。
低首,在望见她的赤足之时,他便把她抱起,让她坐在了自己腿上,就若小时候那般宠溺的微笑,“流儿不乖,着凉了怎么办?”
那温柔的笑靥,那温暖的怀抱,似乎什么都没变。
慕流景靠在他的怀中,阵阵暖意从他身上传来,她微微的合上的眸子,幽然的话语从口中溢出,“为何?”
莫名的问话,让人抓不到头绪,但拥着她的人却俨然明白。
“因为你是流儿啊,我说过要永远保护你。”他的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,眼眸中浸染着如水的柔情。
“为何?”她没有睁开眸子,又是一声轻问。
手指在她如丝的发间流连不已,他慵懒的靠着阑干,笑得风华绝代,“因为流儿一直都是我最重要的,从未放下过,以前是,现在也是。”
从未放下过吗?
微微一声叹,她没在开口,只是拥着她的人却继续道:“流儿,放下吧,不要再追根究底了。你只要留在我身边,放下一切,那么所有的事,我都会替你扛起,你依旧做那个开心的小流儿可好?”
她睁开了眸子望着他,幽幽的问道:“我们可以吗?你觉得我们可以吗?”
为何他总是把事情想得理所当然?
“流儿,我们放下一切,找个地方隐居可好?”手拥得她更紧,他望着远处那因风摇曳的树枝,飘渺而深情的声音幽幽传出,“我对天起誓,永不负你。”
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