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浪在天空自东而西蔓延,像随意泼在宣纸上作画,那叫水墨画。
我的故事是老掉牙的悲剧收场,是那种花自的支离破碎。
是的,我叫,。
认识羽是在一间颓废的近乎坍塌的ktv,那迷离的灯光经不起快节奏的舒展。
不记得跟他说过什么,只知道后来坐在他的车上,是一辆宽大嚣张的挺王。笨重的车身在隧道里穿梭显得游刃有余。一声声重金属的音质像是敲打在用心脏制的鼓上不会漏拍。
为什么跟我回家,他问。
因为在你看见我之前,我分明看见你怀里搂着一个女孩,一个乖巧的经不起拍打的百合一样的女孩。
因为,所以,我答。
凌晨起床,没有让他看见墨绿色床单上开的那一朵腥红的玫瑰,我怕它会慢慢变成黑色,变得狰狞。
一如既往的在黑暗里游走,不会为任何一处美丽的风景停留,因为我看不见。
你就像白天绽放的玫瑰,一位客人曾这样形容我。
错了,我是扮成玫瑰的罂粟,我说。
再遇大羽是两个多月后,那天窗外闪电、雷声交加,却迟迟不落雨滴。
虚张声势而已。
她叫琦,他搂着她的肩向我介绍,他爱她,我一直这样认为。
,我对她说。
你好,礼貌性的,她伸出右手。
轻轻握住,是一双没有被雨水浸泡过的婴儿般柔嫩的手,迅速缩了回来,无法靠的太近的温暖。
站在门外挺他们唱着爱意绵绵的情歌,暖洋洋的,像刚睡醒的太阳,未来得及绽放光芒却已金洒大地,即使我此,我仍无法承受。
安静。
很长一段时间房内没有任何声音,但歌的余音似乎从未消散,在门内徘徊。
突然,琦掩面哭着跑了出来,深深看了我一眼,从我身边跑过。
没有深究她眼神里的深意,我怕我会就此沉落,然后不见。
推门,没有开灯,但仍能看见羽站在正中央抽着烟。
我向她提分手,他低低的说。
沙哑的声音像由于经过几个世纪没有被粉刷的墙壁,表面的一层全部剥落,隐约看见砖砖相接的缝隙。
为什么,我问。
他深深吸了口烟,再吐出,将烟蒂扔在木地板上,没有用鞋踩灭,看着它做最后的垂死挣扎。
因为她太乖,太完美,我怕有一天会被我打碎,他平静的说,我告诉了她我们的事,还向她撒了个谎,说你怀了我的孩子。
什么都不在我的意料之中,就像,我爱上了你,他继续说。
无言在我们之间发生,不好的预兆,但我喜欢它的结局,是我。
一声长长的叹息停顿在我耳边,然后被带走。
的确,世事都早已超出它原有的轨道。
我没有告诉他,我怀孕了,是他的。
后来我故意喝酒,做激烈运动,我在赌,看他究竟有多顽强。
没有预想中的流产,反而他的心跳声一天比一天强烈。就像寄生在体内的肿瘤快,死死的抠住你的身体。
愿赌服输,我不再虐待他,我开始按时作息,紧遵医嘱,不碰烟、酒,吃平时从不吃的东西,一遍遍的吐再一遍遍的吃。
摸着自己的肚子一天大过一天,没有快乐,只有安慰,生死相离的安慰。
七个多月后,我生下来了一个像田鸡一样皱巴巴的男孩,护士抱着他给我看,我却不敢接,看着他红通通的身体在襁褓里挣扎,有痛的感觉,手摸着左胸痛的来源,有节奏的跳动,原来心脏在这里啊。
四个多月后,将他放在一家孤儿院的门口,他声嘶力竭的哭叫声引的路人议论,纷纷走上前看看,然后摇头带着沉痛的表情离开。
片刻过后,我远远的看见一名中年女士从里面走出来,抱起地上哭泣的他,边哄边朝里走去。
看着他远离我的视线,身体慢慢滑落,没有试图挣扎,眼睛无力的闭起,世界纷纷扰扰渐渐平息,好安静,就像当初父母将我放在孤儿院门口一样的感觉。
今天的天空真蓝,蓝的让人疼。
现在知道了心脏的位置,知道了那叫心疼。
感觉人群向我涌动,阳光被全数遮挡,清凉的压抑。
终于,
什么感觉也没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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