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想看地球爆炸,瞬间毁灭,然后浩瀚的宇宙混沌一片的那种污浊感。
但我知道我没有机会,因为我的结局早已被设定,时间一到,响铃,不会停顿一秒。
凋零,你太悲观了,那样不好,虹说。
何为悲观,我只是从另一面看问题而已,我说。
走在满是水渍的泊油路上,鞋每一次的提起再落下,溅起点点带泥的水滴在裤脚,像在告诉你它的不甘心,不甘心被人遗落。
扶着墙壁走在黑洞洞的楼梯上,虽然很熟悉阶梯的排雷顺序但还是怕,不是怕一脚踩空,而是怕踩的太实在而不经意间记住。
打开锈迹斑斑的铁门,铁和铁间摩擦发出的抱怨声像是直接从地狱里拖起,空气里还混杂着潮湿和死亡的气息。
有几块不牢固的锈被蹭掉,踏在上面被碾成小块,而它们将永远待在门角,因为风带不走它们。
包被重重的扔在沙发上翻滚在地。
从不收拾的房间凌乱不堪,但我喜欢,因为不知道哪儿是开始,哪儿是结局。
凋零,你,能出来吗?陪陪我。
虹的电话。
挂了电话,拿起躺在地面的包,没有再回头看一眼。
鲜红的像要滴出血的高跟皮鞋踩在水泥路面上发出空空的声音,直击最深处。
虹在一间包间喝的有点神志不清,抱着旁边的男人开始脱他的衣服,男人猥琐的在虹身上乱摸。
突然虹站了起来扇了那男人一耳光,滚出去,虹叫喊着。
伴着男人的咒骂声门被重重的关上。
虹跌坐在地面抱着手臂瑟瑟发抖,像重烟瘾发作。
他不要我了,他不要我了,虹说。
我给她一支烟,帮她点着,我不会去安慰她。
我们静静的抽着烟,谁也没有再说话,烟灰聚了长长一截,没有弹落。
我们出去喝酒吧,虹说。
她在笑,没有回避我的眼神,笑的很开心。
好,我说。
我们坐在天台上一口接一口的喝着易拉罐里的啤酒,没有该有的干杯或聊天,纯粹的喝酒。
你说,一根羽毛从天空飞到地面需要多长时间,虹问。
长久的灌啤酒使她的声音像是费了好大的力才能发出。
不知道,也许,它并不想落下,那就一直飞着吧,我答。
虹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趴在天台边张望48楼下蚂蚁似的人、物。
敬你,羽,虹说。
将酒往楼下倒,一瓶接一瓶,乐此不疲。
过高的高度使我看不见地面上滩滩酒渍,听不到长期暴晒的路面因有水而极力吸喝的声音。
你看,啤酒落下去只用了几十秒,你说,如果我从这儿跳下去得多长时间?虹问。
不知道,我说。
那就试试吧。
我不知道是我真的没抓住还是放开了她。
她仰面看着晴空万里的天空,一朵朵红玫瑰从她的脑后慢慢绽放,留香百里。
手里还残留些许啤酒的气味,也许是她的,也许是我的,唯一相同的是那都是冰冷的,接近太平间里的温度。
帮虹收拾东西的时候,阳光突然从乌云里跑了出来,从虹的落地窗冲了进来撒在身上。
我疯了似的拉紧窗帘,躲在门后抱紧自己。
我不能见阳光的,我会非灰湮灭。
我一直坚信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,我来自另一个世界,我叫鬼。
记得曾经虹问过我,如果有来生还愿意做人吗?
如果,我会选择不投胎,孤魂野鬼,多好的称呼,我说。
那多寂寞啊,如果有来生啊,我就要和羽做一对比翼鸟,在天上自由自在的飞翔,想去哪儿就去哪儿,多好,虹说。
虹张开双臂迎接阳光的洗礼,唇边洋溢幸福的笑容,那一刻好像我真的看见她的双臂变成了华丽的五彩翅膀,羽毛煽动着,就要翱翔。
你现在还会选择做比翼鸟吗?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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