欧阳瑾包完最后一颗水饺，顺着盘子把饺子一一摆好。第一次包饺子，没想到居然也有模有样，天才就是天才。心里臭美了一顿，转头看了看聂玉芬，她脸上沾满面粉，头发上也有些细细的面屑，十指飞快地拈着面皮，裹进馅子，拇指轻轻几折，一个漂亮的饺子落到盘子上。
“没想到你包饺子倒挺在行的。”
“当然了，六岁我就跟老妈学包饺子了。”她把剩下的面皮用保鲜膜包好放进冰柜，“小哥，你以前没吃过饺子吧？”
“以前吃过速冻水饺，不好吃，吃了一口再也不想吃了。自家做的倒没吃过，不知道好不好吃？”他把桌子收拾干净，起身去洗手。
“速冻水饺怎么能和家里做的比，”她也挤过来洗手，欧阳瑾退开让给她，“对了，你喜欢吃煮的还是煎的？”
“唔，不知道，哪种好吃？”
“都好吃，那就两种都做吧。”
“你会？”
“我只会煮水饺，煎饺让妈做。”
她擦干手，解下围裙，推开厨房门：“妈，小哥要吃煎饺。”
浓浓的油烟扑面而来，她呛得打了个喷嚏。
聂妈妈回过头：“快出去，正在炸肉丸呢，水饺包完了？”
“嗯，馅用完了，还剩下一些面皮。”她揉了揉鼻头：“妈，你肚子饿不饿？我先煮几个水饺一起吃吧。”
“好，你多煮点。”聂妈妈用竹筷搅了搅油锅：“待会还有鱼要炸，不知道会忙到什么时候，你们先煮点饺子，等我忙完了再煎。”
“对了，妈，大哥怎么还没回来？”
“他和你爸去墓园了。”
“哦，那二哥今年回不回来？”
“今年雪大，路上堵，不安全，你二哥打电话说不回来了。”
“不回来啊，”她嘟着嘴嘀咕：“今年不是又少了份压岁钱了……”
“你嘀咕什么呀？不是让你快出去吗，门开着油烟弄得满屋都是。”
“那我出去了。”
她合上门出来，装了一锅水放在电磁炉上。天气冷，等了好一会儿，水才冒热气。她托着下巴看了看窗外。外面已经白茫茫一片，大朵大朵的雪花还纷纷扬扬地落着。
今年下了好几场大雪，雪一直来不及融化，铺在地上厚厚的一层。早上，结冰的地面太滑，满大街车子都是龟速爬行，她走快点都能超车了。
锅里的热气慢慢扑上窗户，雾蒙蒙的，模糊了视线。她握拳在玻璃上印了一个脚印样的图案，再用指尖画上脚趾印。一时玩心大起，又接着画起了圣诞树，房子，星星……啊，外面怎么有个雪人，谁家孩子堆的？居然抢在她前头，她正准备明天和小哥堆个一人高的雪人，用来做鼻子的胡萝卜都洗干净了呢。
她用手抹了抹玻璃，仔细看了会，这雪人做的真逼真，连衣服都穿上了。正欣赏着，就听客厅里铃声大作。她吓了一跳，忙跑过去接起来：“喂！”
“快出来！”没想到是严彻。
她愣了一下：“出来？你在哪？”
“我在你家门口，刚才明明看见我了，怎么不出来？非得我打电话……”他在电话那头抱怨。
“啊？刚才？我没看到你啊，”她从客厅的落地窗看出去，除了雪人连半个人影也没看到哇。
“出来！”他挂断电话。
这人真奇怪，大过年的也不让人省心。她念念叼叼地换了鞋，打开门出去。迎面一阵冷风吹来，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缩着脖子四周看了看，呵，雪人动了，居然朝她走过来。
“严彻？”她瞪大眼。
“你吃了吗？”他拍拍身上的积雪，见她一脸呆滞：“你发什么呆？”
“你在外面站了多久了？”
“刚来一会。”
“怎么搞得像雪人似的？”
“我一路走过来的。”他搓了搓手：“有吃的吗？我快饿死了。”
“你还没吃饭？都七点多了。”
“家里不好玩，本来准备找卫浩的，谁知道他不在家，只好顺便到你家来了。”
“哦，”她被风吹得晕头转向，只听见他肚子饿，忙拉了他进屋：“我在煮饺子，进来一块吃吧。”
“你爸妈在家吗？我这样会不会太打扰了？”他犹豫了一下。
“来都来了才知道会打扰？”她白他一眼，递了双拖鞋给他：“给，换上。”
他换好鞋，跟着她走进来，就见欧阳瑾从楼上下来：“小芬，水饺煮好了吗？我快饿死了……咦？你怎么来了？”
“来蹭饭。”严彻朝他笑了笑，虽然一直和他不对盘，但现在怎么说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，强龙不压地头蛇，和气一点总是必要的。
“哦，”欧阳瑾怎么说也虚长几岁，也没为难他，指了指沙发：“坐吧。”
“谢谢。”今天只能装孙子了，严彻规规矩矩坐下来：“嗯……那个聂阿姨不在家？”
“在厨房。”欧阳瑾转到体育频道。
“那我先去打个招呼。”严彻忙站起来。
等他从厨房出来，聂玉芬正端了一大盘饺子：“你们吃多少颗？”
“我吃三十颗。”欧阳瑾伸手比了个三的手势。
“你吃得完吗？”她看了他一眼，又转头问严彻：“你呢？”
“我也要三十颗。”
“啊，”她傻了眼，怎么都是狮子大张口啊，忙加了句：“先说好，不许剩啊。”
“嗯。”两人难得达成一致，齐齐点头。
半个小时后，热乎乎的饺子上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