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江西民报》横眉“新任饶州知府康达今启程赴南京促南北和谈。”端坐正堂的索爷见罢,一把撕成碎片。对潘姨唤道,“汝留守此府,吾回京保护皇上尽忠。”老泪纵流。潘姨拖住腿脚,抬头泪涌,“老爷,吾乃汝妻,此生共存亡。”颔首扶起。
厅堂清冷,潘姨数落案头记事,默然无语的瑛子,“之前与汝细数规矩,尚且记得?索至诚生性奸诈,勿要近此人一步。外边公馆内稍有姿色奴婢,悉数玩弄,如若吾无施展厉害,逼其堕胎,卖入窑子,或赏给下人,地位早就不保。”
“夫人,记住了,老爷在府内,自会避让,不见其面。”瑛子心颤低目。
“记得长记性,为人深藏不露,喜怒不形于色,旁人难以定断心思。入了婆家才可相夫教子,控制门庭,否则一步不甚,满盘皆输。”老生常谈,长叹一声。“吾今日随索至诚入京,不知何时回来,家中大小杂事,汝先操办。画师工资,随汝意愿,**如若不用,可抵工资。不过料想也没几人做到。过几日,吴先生内侄吴霭生,过几日入府。汝自会接洽,成瓷如今滞销,清点余货,暂销他处。珠山画室窑场坯房已易手,画师移住明道堂内画瓷,也便管理。园内荒地林地,吾已出租,以后变卖。府内只剩十余内侍,其余昨日已打点遣散。府内账目存款,索爷已经全部划走,只剩娘压箱底钱了。”
“兵役已撤,护府差役已散,那府内书画如何保管?”瑛子皱眉。
“今日一并运走,老爷已寻好买家,全部变卖,云天桥已拆,瑶华台建筑只余一门进出,汝暂住艺极殿后北辰轩。”潘姨点算。
瑛子抬问,“此次孝行随夫人进京否?”
“想得倒好,乌鸦变凤凰。荣总管分文未出,尽占股份,还享天伦之福,如今大事未定,倒是学褪壳的螃蟹,闭门不出,吃斋念佛,号称居士,想当年老来骚,娶俄国婆姨当小妾,岂会是清净之人?那小子吃的米面还未还吾。”潘姨突目盯瑛子,“勿要痴情那穷小子,记住否?年纪未到,料想也不会出何事情。”
冷笑续说,“如不是大汝四岁,且有家室,吾欲许配汝与吴公子,此事让吾仔细想明,回来再议。饰瓷技艺汝要勤加练习。那小子如今进了画室,可以一用,等吾回来,多招类似之人,以免那群老朽风吹草动。”继而拍手笑展,“值此关键时期,区区小利何足挂齿,如今大局终见分晓。”不安探出窗外,河面上布满二十多只货满压舷的兵船。;